“麦迪的哥哥只是在警局打杂,他那些内部消息都是骗人的。”凯特用纸巾擦拭女儿的手指。

    “我吃好了。”艾玛推开还剩三分之一的牛排,“妈,我突然困了,想先上去睡会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早吗?去吧宝贝。”

    二楼卧室的雨声像无数指甲在抓挠瓦片。在凌晨一点十七分,艾玛突然被一阵响动惊醒,床头电子钟泛着血红的微光。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电视杂音,混着某种类似湿毛巾拖过地板的摩擦声。

    “妈妈?”她的棉袜被楼梯毯吸收的寒意浸透。血腥味在她踏上台阶时突然浓烈起来,像铁锈混合着腐坏的牛排。

    “艾玛.”母亲的声音从餐厅传来,每个音节都裹着粘稠的气泡声。

    当她的右脚陷入某种温热液体时,月光恰好穿透云层——客厅地毯上铺着一条暗红色溪流,源头是竖立在沙发旁的尸体。父亲迈克尔的被完美剖成两半,像解剖课标本般对称地垂挂在沙发两侧,左半身手掌里还握着半块枫糖饼干。

    凯特的尸体正趴在餐桌上。艾玛看到母亲的后脑勺像融化的蜡像般塌陷,颈椎以不可能的角度扭向右侧,被钢筋贯穿的胸腔随着每次呼唤喷出血沫。“宝贝.过来”她声带显然已经断裂,但那个声音依然在持续振动。

    当阴影里的生物完全显现时,艾玛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凝成冰碴。蜘蛛般细长的四肢撑起一具苍白躯体,最恐怖的是那张脸,眼珠泛着金光,眼白部分完全被沥青般的黑色吞噬。裂到耳根的笑容里露出鲨鱼般的三角齿列。

    “好孩子应该听妈妈的话。”怪物突然说话时,凯特的尸体突然抽搐着立起来,折断的脖颈发出枯枝断裂的脆响。艾玛转身狂奔时听到身后传来血肉撕裂声,母亲的残躯正以蜘蛛般的速度攀上天花板,断裂的肋骨像镰刀般刮过吊灯水晶。

    肾上腺素在血管里炸开,艾玛撞进房间的力道让门框木屑飞溅。她反锁房门的双手抖得像暴风中的芦苇,边反锁边颤颤巍巍的打开手机。

    “我叫艾玛!红枫巷13号!有东西在杀人!”女孩用后背抵住剧烈震颤的衣柜门,腐肉与铁锈混合的恶臭正从门缝渗出,“它杀了爸爸妈妈,可妈妈还在动!还在追我!”

    “保持冷静,警车已经出发。”女接线员的声音突然掺入雪花噪音,“如果能躲进”

    木门爆裂的咔嚓声如同冰川崩解,艾玛看着门板裂缝中伸入的惨白指节——那绝不是人类应有的构造。三十厘米长的指骨泛着尸蜡般的冷光,其上还有极其锋利的指甲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!”少女的尖叫冲破喉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