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早早吓得跪在一旁,恨不得都趴在地上,福亲王发疯的时候只有柳侍君敢上前。

    “司琅,”司珏眉头愈发紧缩,“你在闹什么?”

    发疯的人就是八年前的司琅,先帝对他并无怜惜,甚至连半分父子之情都不留,若不是司珏的救助,司琅早已不堪折磨而亡。

    司珏问完话,见司琅并不像往日般听见她声音就能回神,目光逐渐森寒下来,看向半跪在地上的柳侍君,“柳焉,你就是这么看顾他的?”

    柳焉慌忙跪下,“回陛下,王爷已经半年未见您了,自上个月起记忆就有些zj,病情恶化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倒还是朕的不是了?”司珏冷冷打断他的话。

    柳焉面色一白,匆忙低下头,“不,是,是臣侍没有照顾好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错,便自行去领罚。”司珏眸中并无半分温度,她走近司琅,直直看着他努力挣扎出一分清明,“朕说过朕不怪你,负朕之人多得很,亲人却只剩你一个。”

    司珏抬手拢起他散开的衣领,动作不重,远看竟有些zj朕也不愿再见你,你若执着旧事不肯忘怀,总是念着那早已难拾的亲情,苦的是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视线一扫,掠到跪伏在地的柳焉身上,“还有身边之人。”

    司琅虚弱地笑了一声,不知是否听懂了。

    路过柳焉时,司珏压低声音,“你要清楚,朕饶你一命,都是为了福亲王,你这条命挂在他身上,若是让他有个什么意外,你和你哥柳泽都得殉葬。”

    苦涩地笑了笑,柳焉再次伏拜下去,“臣侍明白,臣侍一介负心人,自请照顾王爷,陪王爷的每一天都是赎罪……臣侍和哥哥谨念陛下天恩。”

    走出培乾宫门,司珏挥散了等在门口的轿子,身边伺候的人一个都没留下,自行散步回宫。

    路上月色很深,宫墙的影子拉得很长,直照在对面墙中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