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慎刑司的人就顺着各种线索,查到了紫儿身上。苏全叶上前道:“……启禀陛下,奴才顺着那只野猫留下的痕迹查过去,发现它是从翊坤宫,一名叫‘紫儿’的宫女房中跑出来的。”刹那间,翊坤宫的所有宫人,目光都落在了紫儿身上。敦嫔看她的眼神,顿时瞬间冷了下来:“说?!是谁指使你谋害三皇子的?!”紫儿吓得双腿一软,跪在了地上:“娘娘,奴婢没有,奴婢真的没有啊!”“奴婢今天一大早,就开始为三皇子周岁礼的事忙碌,真不知道那只野猫是从哪来的!”“许是……许是它从其它地方跑过来,钻进了奴婢的房间,也不一定啊……”“奴婢对您忠心耿耿,怎么会谋害三皇子呢?请娘娘明鉴!请娘娘明鉴啊!”苏全叶冷笑了一声:“翊坤宫的其它地方,可没有野猫今日活动过的痕迹。证明至少昨晚,你就将它藏在房间了!”紫儿连连摇头:“苏公公,您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,奴婢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……”“野猫桀骜不驯,如果奴婢真的早就将它藏在房间了,昨晚为何没人听到它的叫声呢?”“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……”不少人眼底都闪过了一抹疑惑。是啊。如果真像苏公公说的这样,不可能这么多宫人,没一个听到过野猫的叫声。然而太医接下来的话,粉碎了紫儿最后的希望:“启禀陛下,微臣发现这只野猫嘴唇边的发毛里,不仅残留着可以让它发狂的药粉,还有少许蒙汗药。”敦嫔瞬间明白了,怒视着紫儿:“贱婢!你将野猫弄回来后,便给它喂食了蒙汗药,故而它才没有发出叫声。”“今日醒来后,你又找机会,给它喂了能让它发狂的药粉。还在三皇子的襁褓里,也放了同样的药粉。”“是与不是?!”“说!究竟是谁派你来谋害三皇子的?!”敦嫔的话音落下,不少人的心思都变得活络起来。有人不动声色地看了沈知念一眼。毕竟就像晋王殿下刚才说的,陛下膝下只有两位皇子。若三皇子出了什么事,四皇子不就是独苗苗了……怎么看,贤妃娘娘都是最有动机的人……当然,也不排除孙贵人。她怀着皇嗣,想提前为自己腹中的孩子铲除障碍,也不是不可能。怀疑良妃的人虽然很少,却也不是没有。一同在后宫生活了这么久,就算良妃的伪装再好,可女人最了解女人。还是有一些人,明白她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好。若三皇子出了事,贤妃娘娘成了嫌疑人,良妃娘娘不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了?而且她和郝贵人关系极好,郝贵人又怀着皇嗣。她就更有可能趁此机会,除掉三皇子了……紫儿只是跪在地上,一个劲地磕头:“奴婢没有!奴婢真的没有!”“敦嫔娘娘,您要相信奴婢啊!奴婢对您忠心耿耿……”南宫玄羽失去了耐心,对苏全叶冷冷道:“将这个贱婢拖去慎刑司,务必审问出她背后的人是谁!”苏全叶立即道:“是!”宫里谁不明白,慎刑司残酷的刑罚?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……紫儿似乎被吓破了胆,满脸泪水地望着敦嫔身边的豆蔻,朝她爬过去,伸出了一只手求救。“豆蔻姐姐,救救我!”“你说过,只要我不承认,就不会有事的!”“我不想去慎刑司,你救救我啊!呜呜呜……”看到这一幕,众人皆惊!他们怀疑了所有人,却唯独没有怀疑敦嫔。可眼下,紫儿竟向翊坤宫的掌事宫女求救!谁不知道,豆蔻是敦嫔娘娘最信任的心腹。难不成此次,真的是敦嫔为了得到陛下的关注和怜惜,自己策划了这出戏?这不,见敦嫔为了保护三皇子而受伤,陛下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。她的目的不就达成了。豆蔻先是一愣,随即指着紫儿,咬牙道:“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些话?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!”她惶恐地跪了下去:“陛下,娘娘,定是紫儿见自己做的事暴露了,才胡乱咬人!”紫儿没有再指控豆蔻,脸上满是害怕之色,一个劲地摇头:“不要!我不要去慎刑司!这些事的主谋不是我!”她这副被吓破胆的样子,倒比有理有据去指控豆蔻,可信度更高。就连南宫玄羽看敦嫔的目光,也带着几分怀疑与审视。他可以容许后宫的妃嫔,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争宠。却无法容许,她们将主意打到皇嗣身上。更何况,敦嫔还是定国公一派的人!见帝王脸上的温和尽数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凉之色,敦嫔顾不上手背上的伤口,猛然跪了下去。“陛下,豆蔻伺候臣妾多年,她是什么样的人,臣妾再清楚不过。”“豆蔻绝不可能谋害三皇子,肯定是紫儿这个贱婢被别人收买了,所以在这里说胡话。”“望陛下明鉴!”所有人都明白,敦嫔不是在维护豆蔻,而是在维护她自己。因为豆蔻做的事,跟她做的有什么区别?苏全叶的办事效率极高,紫儿将豆蔻咬出来的时候,他就带人去搜查豆蔻的房间了。果不其然,从里面搜出了两包药粉,随即将它们交给了太医查验。众人看豆蔻和敦嫔的眼神,更加充满怀疑。豆蔻的脸色一白,似乎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。很快,太医就得出了结论:“……启禀陛下,这包乃蒙汗药。”“这包便是能让兽类发狂的药粉,成分和野猫嘴边的毛发里,以及三皇子衣衫上的一样……”或许是知道大势已去,紫儿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,什么都交代了:“豆蔻姐姐,这些事可都是你吩咐我做的……”“是你说因为娘娘的母家,与定国公府关系亲近,所以收养了三皇子后,一直不得宠。”“若再不想想办法,等孙贵人和郝贵人的孩子出生,陛下就更不记得娘娘了……”